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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馬爾庫塞的技術概念的本質是社會批判。宏觀上來看,這一結論來自于以下兩位技術哲學家的論述:卡爾·米切姆和E.舒爾曼。米切姆把技術哲學分為工程學的技術哲學和人文主義的技術哲學,他把馬爾庫塞作為與他們不同的一種類別,歸為技術的社會批判傳統(tǒng)的一部分;舒爾曼把技術研究分為超越論者和實證論者兩個類別,馬爾庫塞并不屬于其中的任何一種,他也是把馬爾庫塞看成是社會批判的技術類型。微觀上看,馬爾庫塞技術概念的“社會批判”本質的具體體現(xiàn)是人道主義或人文主義特征。馬爾庫塞技術本質的定性對當今的技術問題的研究具有重要的價值。

關鍵詞:馬爾庫塞;技術概念;本質;社會批判傳統(tǒng)

Abstract:HebertMarcuse''''sideaortheoryabouttechnologyismainlyasocialcriticism.Onthewhole,theconclusionwasdrawnfromtwotechnologicalphilosophers:CarlMitchamandEgbertSchuurman.Forexample,CarlMitchamdividedthetechnologyphilosophyintotwokinds,i.e.,theengineeringphilosophyoftechnologyandhumanistphilosophyoftechnology,andhedidn''''tattributeMarcuse''''sideatoeitherofthetwokindsbuttothepartofthetraditionalsocialcritiqueoftechnology.Ontheotherhand,EgbertSchuurmandividedthetechnologicalR&Dintotranscendentalismandpositivism,andhedidn''''tthinkthatMarcuse''''sphilosophyoftechnologybelongstoeitherofthembuttoatechnologicaltypeofsocialcritique.Actually,whattheMarcuse''''sphilosophyoftechnologyembodiesisthecoreofhumanism.ThenatureofMarcuse''''sphilosophyoftechnologyisofsignificancetothestudyoncurrentdevelopmentoftechnology.

Keywords:HebertMarcuse;theoryoftechnology;essence;traditionofsocialcritique

赫伯特·馬爾庫塞(HebertMarcuse,1898—1979),是美國著名的哲學家,他有豐富的哲學思想,包括我們熟知的單向度的社會,單向度的人,愛欲解放論和新感性等等。隨著當今美國學者道格拉斯·凱爾納(DoulasKellner)對馬爾庫塞未發(fā)表的手稿和書籍的整理,馬爾庫塞關于技術的思想也逐漸展現(xiàn)出豐富的內容。本文主要是就馬爾庫塞技術概念的本質加以分析論述,希望對馬爾庫塞的技術思想的研究有一定的助益。

一、技術概念的定性:社會批判傳統(tǒng)

宏觀上來看,馬爾庫塞的技術概念的本質是社會批判傳統(tǒng),這一結論來自于以下兩位技術哲學家的論述。

第一位是卡爾·米切姆(CarlMitcham)。美國技術哲學權威卡爾·米切姆有過對馬爾庫塞的技術概念的定性的論述,米切姆把馬爾庫塞的技術概念歸為技術的社會批判傳統(tǒng)的一部分,這一思想集中體現(xiàn)在他的著作《技術哲學概論》中。他說,后來的浪漫主義對總是設法掩蓋生活本質要素的現(xiàn)代技術的批判,形成了豐富多彩的傳統(tǒng)。在20世紀前半葉,存在主義和接近存在主義的哲學家等,都使用一種生命哲學框架,指出現(xiàn)代技術社會的種種難題,甚至從馬克思到馬爾庫塞這樣的社會理論家,“就他們敢于對技術作出超技術的批判而言,都可以看作是與這種研究方向有密切聯(lián)系的”［1］18。然后,米切姆指出了馬克思主義關于技術的傳統(tǒng)?！榜R克思主義的傳統(tǒng)不僅避免使用‘技術哲學’這個術語,而且典型的馬克思主義分析強調這種批判并不是指向技術本身,而只是指向它的社會關系。沒有任何關于技術的質疑,只有關于技術鑲嵌于其中的社會情景的質疑。”［1］44米切姆的特別貢獻之一是把技術哲學分為工程學的技術哲學和人文主義的技術哲學,在對技術哲學進行兩大陣營的分類之后,米切姆又接著補充問題,他問到,在技術哲學中是否不止兩種傳統(tǒng)?隨后的答案是還有第三種技術哲學,而馬爾庫塞就名列這第三種技術哲學中。米切姆認為,對技術進行反思的馬克思主義傳統(tǒng)的存在,對這樣的論題提出了最尖銳的挑戰(zhàn)。西歐的法蘭克福學派包括馬爾庫塞和東歐科學技術革命的理論家等,以及拉丁美洲馬克思主義者等,他們“都是對技術的社會批判傳統(tǒng)的一部分,這一傳統(tǒng)受到馬克思思想的激勵”［1］43。“馬克思主義的傳統(tǒng)也許整個社會科學的技術哲學傳統(tǒng)很可能被用來展示一種與工程學的和人文主義的傳統(tǒng)截然不同的值得特別重視的途徑?？梢哉J為,這種傳統(tǒng)的基本觀點既不是對技術的接受和闡釋(工程學的傳統(tǒng)),也不是對技術的質疑(人文主義的傳統(tǒng)),而是對技術的社會批判和改造。”［1］43可見,在米切姆看來,馬爾庫塞技術觀就是社會批判。

第二位是E.舒爾曼(EgbertSchuurman)?，F(xiàn)代著名的技術哲學家舒爾曼也對馬爾庫塞的技術概念有過定性研究。不過,舒爾曼對馬爾庫塞的技術概念的定性是間接地提出來的。對這個問題的論述主要體現(xiàn)在他的著作《科技文明與人類未來:在哲學深層的挑戰(zhàn)》中。和米切姆一樣的是,舒爾曼也把技術研究分為兩個類別,不過不同的是他把技術研究分為超越論者和實證論者兩個類別。舒爾曼認為:“一般來說,超越論者在科學技術的力量中感到了對人的主體的威脅;……而在實證論那里,情況都反過來了。他們認為現(xiàn)代技術是一種好東西。他們在現(xiàn)代技術的發(fā)展中看到了對人的力量的肯定和文化的進展?！保?］61而且這兩種觀點是有聯(lián)系的。

在談到把技術研究分為超越論者和實證論者這兩個類別之后,舒爾曼把斯泰因布赫作為實證論者之一提出來,在這個過程中舒爾曼把馬爾庫塞與斯泰因布赫加以對比,在這個對比的過程中我們看到了舒爾曼對馬爾庫塞的定性。這里插一句,卡爾·斯泰因布赫是卡爾斯魯厄技術大學的通訊與信息技術專業(yè)的教授,他撰寫了關于技術發(fā)展、技術的未來等方面的著作［2］407。

舒爾曼把馬爾庫塞歸入到絕對化的自由一派中,同時還包括哈貝馬斯。他說:“在論及斯泰因布赫時,我還論及到馬爾庫塞和哈貝馬斯。他們的觀點,既不同于超越論者,也不同于本章涉及的實證論者?！保?］3也就是說,在舒爾曼看來,馬爾庫塞和斯泰因布赫一致的地方是他們的技術思想中都有一種強調絕對化和控制的傾向。但是不同的是,他們強調的內容和角度不同。馬爾庫塞強調的是社會中自由的作用和地位,而斯泰因布赫則強調的是社會中權力的不可戰(zhàn)勝。換言之,舒爾曼認為,馬爾庫塞屬于技術與絕對自由的聯(lián)姻一派,而絕對自由是社會批判理論的追求目標,是社會解放的一個標志。正是在這個意義上,我們說,舒爾曼實際上也是把馬爾庫塞看成是社會批判的技術類型。

但是,由于他信奉耶穌基督,因而馬爾庫塞的技術概念在他那里沒有位置。“不管是在絕對化的權力中(斯泰因布赫)還是在絕對化的自由中(馬爾庫塞和哈貝馬斯),意義都找不到它的實質,意義是在耶穌基督那里給定的?！保?］246最后,舒爾曼指出馬爾庫塞和斯泰因布赫的本質上的不同?！氨M管斯泰因布赫求助于馬爾庫塞和哈貝馬斯,盡管他有直接民主制思想,然而斯泰因布赫與這些革命思想家之間還是出現(xiàn)了一種根本性的區(qū)別。斯泰因布赫是受到未來可以完全被控制論所控制這一思想驅使的。我們看見,即便他的直接民主制觀念也必須服務于這一目的,由于這種民主制的宣告在統(tǒng)計學理論的基礎上是可以預期的,因而也是可以加以考慮的,因為未來正在被規(guī)劃之中。馬爾庫塞和哈貝馬斯相互之間雖也有分別,但都尋求一種‘擺脫控制’的技術發(fā)展。他們同意優(yōu)先權應當給予實踐目的的實現(xiàn),而不是給予技術問題的解決。簡而言之,盡管斯泰因布赫從馬爾庫塞和哈貝馬斯那里借來了一些觀念,他的技術意識形態(tài)卻是與他們的自由意識形態(tài)相對立的?！保?］318也就是說,作為一個實證論者,斯泰因布赫強調和關注的問題更多的是技術本身,而作為社會批判的技術類型,馬爾庫塞則在意的是實踐目的的實現(xiàn),而不是給予技術問題的解決。由上可見,舒爾曼筆下的馬爾庫塞,其技術概念是尋求一種擺脫控制的技術發(fā)展。馬爾庫塞更加強調的是實踐目的的實現(xiàn)和擺脫控制這個方面,而不是技術問題自身,他對什么是技術以及與之相關的問題并沒有多著筆墨,而且實際上這個思想特點也體現(xiàn)在馬爾庫塞的著作里,在他一生的眾多作品里,他提到技術的時候無一不是關注技術的社會解放和批判傳統(tǒng)的問題。筆者認為,這也就是為什么舒爾曼沒有把他歸入到前兩個陣營即超越論者和實證論者的主要原因。

綜合米切姆和舒爾曼的看法,可以得出這樣的結論,即,雖然說法不同但是實際上舒爾曼和米切姆的評價和定性已經(jīng)十分接近了,他們都認為馬爾庫塞的技術概念屬于社會批判的傳統(tǒng)。

二、“社會批判”本質的具體體現(xiàn):人道主義或人文主義特征

馬爾庫塞的技術概念的本質是社會批判,社會批判在現(xiàn)實中的具體體現(xiàn)為人道主義或者人文主義。這與他所生活的時代背景和社會發(fā)展息息相關,概括起來主要有以下幾個方面。

首先,他自身的經(jīng)歷和社會背景。馬爾庫塞生長于1898年到1979年之間,而這81年是一個十分動蕩的年代,德意志帝國在1871年出現(xiàn)后短短的20多年間,把一個經(jīng)濟上落后的數(shù)十個封建國家轉化為一個歐洲舉足輕重的大國,在工業(yè)能力上僅次于大英帝國,追求生產(chǎn)和利潤是其主要生活目標。這種影響對每個人都產(chǎn)生很大的沖擊。人們對科技的神奇無不驚嘆。發(fā)展得如火如荼的工業(yè)革命,一下子可以把限制人的物質匱乏的局面打破,使人得到足夠的自由和物質享受。科技發(fā)展所帶來的好處令人向往。隨后兩次世界大戰(zhàn)爆發(fā),它證明了人類理性沒有因為科技的發(fā)展而改變,相反,科技的進步使戰(zhàn)爭更加殘暴。更多的市場競爭不但沒有帶來更多的利益,反而是更多的種族和國際間的敵意和仇恨,這些都迫使不少當代的哲學家重新反省西方文明的前景,反思科技與人文主義關懷的問題。馬爾庫塞即是其中之一。這種深刻的親身經(jīng)歷更加促使馬爾庫塞本人去批判和揭露科技發(fā)展本身所帶來的問題,從而不斷地在哲學上在理論上尋找這種矛盾的根源并試圖給以解答。所以說,從出發(fā)點和自身的社會背景來看,馬爾庫塞的科技觀就是一種人文主義的批判立場。

其次,馬克思的印記。從資料來看,我國學者在研究馬爾庫塞和馬克思的異化與人道主義的關系問題的時候多從批判和比較的角度指出馬爾庫塞的錯誤理解,批評馬爾庫塞“要批判地將馬克思主義哲學歸結到《手稿》(編者注:指《1844年經(jīng)濟學—哲學手稿》)的人道主義上來”［3］,筆者認為這恰好可以說明馬克思的人道主義對馬爾庫塞的影響。馬爾庫塞的技術觀與馬克思關系密切。戈菲說:“馬克思的例子表明,人們很容易從技術的人類學過渡到一種對這種技術的評價。當人們把技術活動與生命的活動聯(lián)系起來,從生命活動開始對技術活動進行評價時,人們會發(fā)現(xiàn)這是極具吸引力的。因為,生命歷來被看作是一種價值。因此,我們也正是將從這一方面,討論當代對技術的評價?！保?］110戈菲這樣評價馬克思的技術思想。他說:G.西蒙棟、海德格爾和D.伊德,以其各自的方式,用技術客體與人類實在論之間的關系問題代替了自然的與人工的之間的關系這個古老的問題?！斑@種觀點在馬克思對工藝學的分析中仍然是很明顯的?！保?］85也就是說,馬克思強調了技術客體與人類實在性之間的關系問題,這為馬爾庫塞進一步把技術作為批判資本主義的工具這一想法提供了橋梁的作用?！爱惢笔邱R克思哲學的中心概念,馬克思是人道主義者的觀點在西方世界頗為流行,尤其在西方馬克思主義那里。馬爾庫塞作為西方馬克思主義的著名代表,就秉承這樣的觀點。這也是為什么當他閱讀到青年馬克思的《1844年經(jīng)濟學—哲學手稿》的時候就立刻認可了馬克思在該著作中闡發(fā)的異化論的人道主義思想的原因。

再次,當時對科學和人文的關系的探討成為馬爾庫塞人文主義特征的直接來源。自18世紀法國啟蒙運動以來,人類社會對人文主義要求的呼聲日益強烈,科學技術發(fā)展的人文關懷和人文主義的主題與特征也越來越突出。盧梭對技術的批判核心即是對過分強調技術的使用而忽略了人文和社會綜合因素的批判,開了人文主義批判的先河。以后,許多哲學家和思想家都從人本主義的角度分析和批判科技發(fā)展及發(fā)達資本主義的社會狀況。馬爾庫塞也正是繼承了這種人文特征和傳統(tǒng)。霍克海默爾在他的科學技術觀中闡發(fā)的人文關懷喪失的問題也影響了馬爾庫塞的技術的人文主義的批判特征?？茖W與人文的分裂是當代不可忽視的一個重要問題?？茖W主義是近代自然科學發(fā)展的產(chǎn)物,而人文主義則有較長的歷史。近代科學與人文分化的結果,一方面為人們謀取物質利益取得巨大成功,另一方面其反自然、反人道卻使科學失去了人性的光彩。但無論科學主義還是人文主義都是對人的本質的片面理解。而科學人文主義則是兩者的結合,是一種理想狀態(tài)的追求和美好愿望。正如貝爾納所說:“由于應用了科學和創(chuàng)造發(fā)明,人類有了新的發(fā)展可能性?！保?］543“科學意味著要統(tǒng)一而協(xié)調地,特別是自覺地管理整個社會生活;它消除了人類對物質世界的依賴性,或者為此提供可能性。此后,社會僅受到自我的限制?！保?］544馬爾庫塞從技術入手來研究資本主義和現(xiàn)代性的問題。首先,馬爾庫塞的技術概念受到當時科學和人文的矛盾的影響,這是當時文化批判傳統(tǒng)的體現(xiàn)。如胡塞爾、海德格爾等都對當時的科學和人文的矛盾關系給予關注。其次,他強調技術對資本主義社會的批判,在技術概念與資本主義的關系中來論述技術問題,這是法蘭克福學派的傳統(tǒng),體現(xiàn)了馬爾庫塞的技術概念是馬克思主義社會批判傳統(tǒng)的有機組成部分。

最后,人道主義是馬爾庫塞“社會批判傳統(tǒng)”這一技術本質的具體體現(xiàn),他對整個資本主義的批判也體現(xiàn)出了人道主義的思想特征,該本質對他的科技觀研究有重要的意義。究其一生,他的思想觀點和論題經(jīng)歷了多個變化階段,但是唯有他的“社會批判傳統(tǒng)”的技術本質是始終如一的。在馬爾庫塞一生的各個階段里,他都以“社會批判傳統(tǒng)”的本質來衡量和評價某個理論的得失與否和價值標準。所以說,馬爾庫塞是堅定的人道主義者。從科技觀而言,他的科技觀也必然帶有既積極入世又消極避世的矛盾。積極入世具體體現(xiàn)在從開始馬爾庫塞即確立了科技批判的現(xiàn)實,而消極避世則具體體現(xiàn)在他一生中對科技觀的分析和矛盾解決都從人的心理、人的感性等方面去開拓出路而沒有從階級分析和社會經(jīng)濟發(fā)展上找主要原因。由此可見,對于一個哲學家來說,確立什么樣的哲學基礎和本質對他的影響有多大。衣俊卿在《人道主義批判理論》一書中指出,法蘭克福學派在剖析資本主義社會時,特別注重對科學主義和實證主義的批判,從早期西方馬克思主義到馬爾庫塞等法蘭克福學派再到東歐新馬克思主義,“貫穿于東西方新馬克思主義的最重要的主題或思想主線是人道主義的文化批判”［6］247。不同于科學主義馬克思主義,馬爾庫塞等人是“人本主義馬克思主義的主要代表人物”［6］55。馬爾庫塞等,“以不同的方式,從不同的側面探討人的本質,并且把自己關于人的存在與本質的見解同對現(xiàn)存社會的具體批判結合起來”［6］225。由此可見,馬爾庫塞作為人道主義者是不容置疑的。

三、評價和意義

于是我們的問題也由此產(chǎn)生了,如何看待米切姆和舒爾曼關于技術的劃分,以及如何看待馬爾庫塞的技術概念的本質。

筆者認為,首先需要肯定的是米切姆和舒爾曼等劃分技術的方法是有其必要性的,其必要性在于他們突出了技術問題本身,而我們知道當時的技術問題并沒有得到足夠的重視,人們并沒有看到技術問題有它自身的存在和地位。正如舒爾曼指出現(xiàn)代技術問題的重要意義那樣:“現(xiàn)代技術的問題之所以很少有人看準,主要是缺乏這種分析。只有當我們了解到技術是什么,以及怎樣把它區(qū)別于其他人類文化活動時,才有可能對技術和文化相互作用進行有成效的哲學反思。尤其是需要清楚地探明技術與科學的關系,以便去評估技術對文化的未來的重要性?！保?］1

正是在這樣的背景之下,我們說,米切姆和舒爾曼等劃分技術的方法一方面促進了人們對技術的重視程度;另一方面也使得當下關于技術的論述得以系統(tǒng)和歸類,有利于理論上的反思和進一步的研究,其意義在于凸顯出了技術問題本身,符合當時的時代背景和問題發(fā)展的逐漸顯現(xiàn)的客觀規(guī)律,功不可沒,具有積極的作用。而且,正是沿著這一研究思路,后人對技術的研究不斷深入下去,今天技術哲學界還在做此論題。它開辟了技術哲學研究的一個新領域。此外,從有別于通常的技術哲學的兩個傳統(tǒng)之外的第三個傳統(tǒng)來闡述馬爾庫塞技術觀的歸類,從哲學的角度講具有科學性和提綱挈領的作用,使我們對馬爾庫塞技術哲學的研究有針對性和目的性,從而對整個技術哲學的研究也具有一定的意義。

其次,米切姆和舒爾曼認為馬爾庫塞的技術概念屬于社會批判的傳統(tǒng),這種劃分屬于一個角度的問題。而且也正如米切姆和舒爾曼所劃分和定性的那樣,馬爾庫塞的技術概念屬于社會批判的傳統(tǒng),是必要的一種存在方式。馬爾庫塞的技術概念屬于社會批判的傳統(tǒng)或者說屬于社會批判的技術,也有其必要性。其必要性在于馬爾庫塞社會批判的技術突出了社會現(xiàn)狀。其目的是為了突出社會現(xiàn)實中的社會問題,所以馬爾庫塞和其他的技術哲學家(這些技術哲學家包括米切姆所劃分的工程學的技術哲學和人文主義的技術哲學以及舒爾曼所劃分的超越論者和實證論者)的出發(fā)點不同。其他的技術哲學家是從上面提到的需要重視技術問題本身的角度來說的,而馬爾庫塞所強調的是需要重視技術在社會中的作用和影響的角度來說的。這也是為什么在米切姆和舒爾曼的劃分里沒有把馬爾庫塞作為其中的一個成員的根本原因所在。

再次,馬爾庫塞的技術概念屬于社會批判的傳統(tǒng)的意義或者說馬爾庫塞的社會批判的技術的意義。第一,實際上,馬爾庫塞提出了從純粹技術角度研究技術問題對社會的作用和影響的可行性的問題。第二,從馬爾庫塞的身上反映出馬克思主義的傳統(tǒng)與技術問題的結合作為一種趨向,更有助于解決社會中的技術問題。馬爾庫塞與他們的研究領域不同,當技術問題變成為社會問題時,這種從社會傳統(tǒng)的角度來分析技術問題的做法則有的放矢。第三,技術問題也是現(xiàn)代性中的根本問題,從馬克思主義的傳統(tǒng)出發(fā),是唯一解決的方法,當然,其他方法可以輔助、參考和補充,但是無法超越馬克思主義的傳統(tǒng)。因為馬克思主義哲學是實踐唯物主義,作為馬克思主義哲學的根本特征,實踐的檢驗能夠使得技術問題不斷得到驗證,而唯物主義的原則和立場則表示技術問題深深扎根于人類生活。所以說,馬克思主義哲學為解決技術問題提供了宏觀上的指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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